編者按
為紀念古田會議召開95周年暨中央紅軍長征出發(fā)90周年,中共福建省委黨史方志辦與《人民文學》、中共龍巖市委宣傳部聯(lián)合策劃并組織了“走進紅土地 抒寫新時代”全國著名作家創(chuàng)作采風活動,旨在通過文學的力量,深入挖掘紅色歷史的文化內涵與時代價值,展現(xiàn)紅土地上發(fā)生的感人故事與不朽傳奇。
來自全國的十來位著名作家深入基層,親身感受紅土地的厚重與溫暖,用心聆聽歷史的回響,用情描繪新時代的畫卷。經過辛勤創(chuàng)作,多篇飽含深情、筆觸細膩的文稿應運而生,由《人民文學》集中刊發(fā)在今年第12期。這些作品不僅記錄了紅土地上那段光輝燦爛的歷史,更展現(xiàn)了新時代下紅土地的蓬勃生機與無限希望。
即日起,福建黨史方志網站每天刊發(fā)一文,以饗廣大讀者。這些作品不僅是對歷史的一次深情回望,更是對未來的一次美好憧憬。我們希望通過這些文字,能夠激發(fā)更多人對紅色歷史的興趣與敬仰,結合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10月15—16日在福建考察時的重要講話精神,做好傳承弘揚紅色文化、深化革命史料和革命文物研究闡釋等方面的工作,為實現(xiàn)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貢獻自己的力量。
一
一眼剎不住地望過去,那些高低起伏的旗幟,像一朵朵莫名燃灼的云火,沿著逶迤的山路,遠遠地向閩西連城縣一個叫新泉的地方燎原而去。
時維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初,這些紅旗環(huán)繞著張氏家祠書院迎風招展。紅四軍前委首腦機關借宿此地后,毛澤東一眼就喜歡上了大門上方橫額所刻“望云草室”四字,再看一眼大門兩旁鐫刻的楹聯(lián)“座中香氣循花出,天外泥書遣鶴來”,更覺妙不可言。一日會后,遠眺對面群山收放自如的云蒸霞蔚,他興致勃勃地闡釋起了聯(lián)意。上聯(lián)意指這一帶常有品行高雅、亦耕亦讀之人相聚,書香花香和泥土芬芳飄溢而出;下聯(lián)意指遠在天邊的詔書、皇榜或好事,差遣象征吉祥的仙鶴送來。
受命帶著中央“九月來信”從上?;貋淼年愐?,頓時眼笑眉飛,感覺自己真成了云中白“鶴”,也因此對正廳橫匾上“鳶飛魚躍”四字的解讀,跟上了毛澤東的節(jié)奏:這個好啊,天高任鳥飛、海闊憑魚躍,我們就是要造一個“萬類霜天競自由”的世界。
小小望云草室,竟激蕩著高遠情志,聽得入神的眾人不由揣摩起無窮的詩和遠方。望云,何嘗不是希望紅四軍“七大”“八大”以來的鴉飛雀亂煙消云散;望云,何嘗不是警醒此刻萬里無云卻也變幻莫測,當觀風識向、因時因勢而變;望云,又何嘗不是云霓之望,堅信烏云遮不住太陽,必將撥云睹日。
這年“風云突變”,毛澤東和朱德、陳毅率領紅四軍首次入閩,三月間審時度勢發(fā)起長嶺寨之戰(zhàn),取得了下井岡山以來首個大勝仗,緊接著在長汀云驤閣宣告成立贛南閩西第一個縣級紅色政權——長汀縣革命委員會。云驤閣,多好的名字啊,飛閣臨江摩云,宛如駿馬騰空、凌空追月,可謂云起龍驤。毛澤東在此樓望見了云卷云舒,而他舉手投足間外露的“指點江山,揮斥方遒”那份從容、自信和瀟灑,印在了藍天白云之下、萬眾矚目之中。
那年年底的閩西,云白如雪,閃爍著迷人的光芒,如同天空中的精靈,讓人們的心情由灰暗到明媚。毛澤東離開紅四軍上百天,后來接任過紅四軍軍長的王良曾感慨道出“浮云蔽日難見君”之句,彼時軍內能說“黃河遠上白云間”已屬小知識分子,而先在上海讀大學、再上廣州黃埔軍校的文學青年王良,不僅動輒出口“行到水窮處,坐看云起時”,還能把毛澤東歸來喻為“黃鶴”復返,就屬鳳毛麟角了。
擔任支隊長的蕭克,聽過王良對“望云”寓意的發(fā)揮,自己也喜歡瞻云望日。白云蒼狗,大半個世紀后以《浴血羅霄》一書名列茅盾文學獎特別獎的這位開國上將,怎能相忘秋收起義以來的風云萬變、浴血奮戰(zhàn)?
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三日,毛澤東、朱德、陳毅“三巨頭”帶著紅四軍再來新泉,只為一件史稱新泉整訓的大事。
沖州過府歷經波折,舊軍隊的各種習氣像病毒一樣腐蝕著紅軍肌體,在全軍上下進行一場政治軍事整訓刻不容緩。在這個遠近聞名的溫泉之鄉(xiāng),一眾錦瑟華年的將官們從咕嚕咕嚕冒泡的溫泉里抽身,血管里還澎湃著熱血,沒想到,竟被毛澤東以幽默的語氣開涮:我們可不是水泊梁山好漢,你們要做“浪里白條”,也是要穿衣服的,也是要分場合的。妙語連珠,卻詞嚴義密,讓所有人都能聽出意味。
四處作戰(zhàn)的紅四軍,像一團飄蕩不定的云,山一程水一程隨地落腳。戰(zhàn)事一歇,指戰(zhàn)員們常去溪河邊洗衣服,天熱時往往就地裸洗,這次又發(fā)生了裸身泡溫泉嚇跑婦女之事。在毛澤東看來,這絕非小事,洗澡避女人的軍隊才是一支革命的文明之師。
來自望云草室的強調,把“不調戲婦女”和“不虐待俘虜”一同補進了井岡山時期頒布的“三大紀律六項注意”,由此形成了“三大紀律八項注意”,繼而春風化雨般,從望云草室傳遍紅四軍,再傳遍黨的所有武裝,不容置喙地成為號令全軍的鐵律,帶著無數革命者的初心云奔潮涌,走向全國勝利。
二
“臥看滿天云不動,不知云與我俱東”,宋人陳與義的詩意,于落選紅四軍前委書記的毛澤東,恰是境由心生,物隨心轉,心之所向,境之所在。毛澤東離開部隊后,不管是在上杭的文昌閣指導閩西黨的“一大”,還是在永定牛牯撲自題“饒豐書房”的竹寮里看書,抑或在上杭蘇家坡的圳背巖洞養(yǎng)病,并無潦倒之蹶,不泯風云之志,在戰(zhàn)友們“別君去兮何時還”的云樹之思中,終于等來陳毅“天外泥書遣鶴來”,一同攜手走進了新泉的望云草室。
新泉當新,從舊式武裝蛻變而來的紅四軍本也夠新,卻遠非脫胎換骨的新,必須灌注血脈般不竭的活力和泉源,才能鑄人鑄魂,因此必然要來一場整訓。
毛澤東和陳毅負責主持政治整訓。他們不時也走出望云草室,深入連隊,召開各種座談會,聽取不同意見和反映,耐心幫助分清無產階級和非無產階級思想,啟發(fā)式地分析軍內和黨內存在各種錯誤思想的原因,找出糾正之法。那些樸素卻鞭辟入里、微言大義的話,讓人仰取俯拾皆有得,潤物細無聲。陳毅此后詩詞,既有“森森萬樹若云屯”之象,也有“莫道浮云終蔽日,嚴冬過盡綻春蕾”之哲思,能不是他在望云草室和毛澤東的同聲相應、在新泉共襄整訓之盛舉?
嚶鳴求友遇知音,毛澤東學生時代在長沙為好友羅章龍留洋餞行時,以“二十八畫生”為筆名所作《送縱宇一郎東行》七古,開頭一句“云開衡岳積陰止,天馬鳳凰春樹里”,就道出年少不凡、“不墜青云之志”的奇崛,并體現(xiàn)同道間“激揚文字”的情誼。五年后,他和妻子楊開慧作別,白云一片去悠悠,天涯孤旅轉上海,“重比翼,和云翥”之句,也是借云抒發(fā)在將來的戰(zhàn)斗中相會、比翼雙飛之志。大革命失敗后的一九二七年,在“秋收時節(jié)暮云愁”時,他毅然決然地來個“霹靂一聲暴動”。
綿延不絕、無處不在的云,是天空的詩人和舞者,見證并書寫著毛澤東身兼文人和革命家的人生,并被他賦予別有滋味的象征意義?!昂毫⒅境鲟l(xiāng)關”以來這些年云游四海,前路縱然一次比一次艱險,他也義無反顧,既無李白“孤云一片空流連”的憤懣、李清照“愁云縹緲徒悲嘆”的憂傷,也無韓愈“云橫秦嶺家何在?雪擁藍關馬不前”的躊躇,偶有蘇軾“行云四顧頗超然”的曠達灑脫,叢生的也多是“直掛云帆濟滄?!钡臍飧?,就如在橘子洲頭和同學少年揮斥方遒時所立“自信人生二百年,會當水擊三千里”的壯志。愛聽雨觀云,也愛在大江大河自在暢游的他,也正如云本身那樣卷舒自如,友風而子雨,于萬里長空飄逸,在深澗山谷輕拂,與春夏秋冬通時合變。
那年嚴冬,朱德也在望云追遠,在綿云密布中終于與毛澤東的“人有病,天知否”有了強烈共鳴,堪稱“過眼滔滔云共霧,算人間知己吾和汝”。數九隆冬,他主持的軍事整訓也開展得如火如荼。每天,在新泉寬闊的竹山背操場和各部駐地練兵場,云屯森立,軍號悠揚,殺聲震天,讓遠遠看熱鬧的田夫野老感受到紅軍非同凡響的戰(zhàn)力。此后多年,朱德詩中,不管是“北華收復賴群雄,猛士如云唱大風”,還是“獨裁政體沉云黑,解放旌旗滿地紅”,抑或是后來的“細雨和風經白鹿,撥云開霧見青天”,都不禁流露出《經閩西感懷》里“不聽仙人指”的自省。新泉整訓時的朱德,讀懂了云天,也讀懂了毛澤東。
從井岡山會師到新泉整訓,盡管風云莫測、前途未卜,但紅四軍“三巨頭”那年眼里的云,就像一群流浪地球的畫家,引得他們也合力要以大地為舞臺,以天空為幕布,為歷史創(chuàng)作一幅震古爍今的力作。此時的他們,前嫌已然冰解云散,且攬云水入襟懷,情真意切到“朱不離毛、毛不離朱”了。重回中心舞臺的毛澤東,身心康泰,意氣風發(fā),一套整訓的思路清晰,布局得當。新泉整訓,就這樣成了人民軍隊正規(guī)化建設的起點。
云起雪飛,毛澤東在望云草室的油燈下寫啊寫,結合中央九月來信精神和新泉整訓成果,為即將召開的紅四軍第九次黨代會起草決議案。有時他也出來站在寒星下遙望草室,呵著凍紅的雙手,想啊想啊。室外池塘冰凍三尺,心頭卻溫瀾潮生、暖意融融。
寒耕熱耘中,原擬在新泉一氣呵成的紅四軍“九大”,卻引來閩粵贛三省“會剿”之敵黑云壓城,毛澤東處變不驚,決定走為上策,移師上杭古田。
三
十二月二十八日一早,一百二十余名代表迎著紛揚雪花,邁進大門外用石灰水刷著“保護學?!睒苏Z的古田廖氏宗祠。紅四軍黨的“九大”就在這座改名為曙光小學的祠堂里開幕。
天井處熊熊燃燒的炭火,像日光一般了無痕跡地給全屋放射著熱量和滿池子碎金。鑲嵌了“?!弊值母褡哟巴猓瑹煒涿噪x,透出里頭火紅的浪漫。毛澤東作政治報告,朱德作軍事報告,陳毅傳達中央九月來信精神,最后是一干代表舉手如林,通過毛澤東起草的八個決議案(簡稱《古田會議決議》),讓為期兩天的大會像秋收入倉的谷粒那樣飽滿。這兩個日夜,飽經風霜,永遠不會被這方水土流失。
云是天空的樂章,有時流暢柔和、不絕如縷,有時繁弦急管、高歌猛進,而被后世高度概括為“思想建黨,政治建軍”的《古田會議決議》,則不啻是革命的風雷,精深旨意中散發(fā)著無窮的光和熱,讓人馳魂奪魄,蕩氣回腸。從紅四軍黨的“七大”到“八大”,在黨指揮槍這個關鍵問題上,短兵相接、唇槍舌劍一波又一波。作為焦點人物的毛澤東,挺身風口浪尖,針鋒相對,毫不讓步。吹盡黃沙始見金,終于在古田會議上虎嘯風生,讓勞形苦心、拔劍四顧心茫然的全體紅軍認識了他,也認識到在他手上誕生的這個決議為黨的建設指明了方向,確立了馬克思主義路線,決不能再讓他“獨立寒秋”,而應該跟隨他“到中流擊水”!
毛澤東重新被推舉為前委書記,紅四軍高層空前團結。三千多人的陣容雖然稱不上兵多將廣、陣馬風檣,畢竟煥然一新、氣沖霄漢。云彩是天空的表情,嚴冬時分全軍上下呈現(xiàn)的神情,卻比云彩更悅目,比天空更爛漫,更見勃然生機。舊雨相逢,新知面對,人人心照不宣,眼里清澈如許,雙手緊攥不放,傳遞著只可意會的信念。
如果說,在新泉望云草室出入的人們,漸進式治愈了一顆顆疲憊的心,那么,在曙光小學召開的古田會議,則讓他們望見了比云興霞蔚更瑰麗的浩瀚星空。傳達疾如閃電,“大風起兮云飛揚”,他們被響遏行云的決議案激蕩起萬丈豪情。自此之后,這支軍隊開始成為“一個執(zhí)行革命的政治任務的武裝集團”,練就了一批批有理想、有信仰、敢于犧牲、敢于勝利的真正的共產主義戰(zhàn)士。
無風云不動,云動心如風。雪還在下,天地銀裝素裹,紅旗依舊不減那片鮮紅。這群指點江山、云合影從的風華青年,以革故鼎新的形式,在冰雪世界奮力拉開了浩蕩的春之序曲,將革命的種子四處播撒,云程發(fā)軔,萬里可期。
古田春夏秋冬都有各自迷人的景色,但自從這方“田”有過這次會議后,遠鄉(xiāng)近鄰的自然萬物便都為之遜色,最是溢彩流光的唯有古田會議。
一九三○年,就這樣在閩西掀開了風馳云卷的一頁。
新年剛過,一月五日,毛澤東在古田鎮(zhèn)賴坊村協(xié)成店目送一支支云龍風虎般的隊伍井然有序地移師出擊,也舉目頭頂的千里云陣,再回到閣樓,云窗霧檻,在給同志的回信中,描繪起中國革命即將到來的高潮,盡現(xiàn)文學家的華彩和革命家的激情:
它是站在海岸遙望海中已經看得見桅桿尖頭了的一只航船,它是立于高山之巔遠看東方已見光芒四射、噴薄欲出的一輪朝日,它是躁動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個嬰兒。
落紙云煙,其情之激越、信念之堅定、預見之遠大,堪稱力透紙背,豪情噴薄。每個字句都云涌風飛、雷奔電馳,裹挾理想信仰,帶著金色的光芒向世間展示壯麗的畫卷。
四
云從腳起,古田會議后的毛澤東,明知山重水復,卻已是疾風迅雷的老手了,望云看天,哪怕前頭云迷霧鎖,也能拿云握霧,“一遇風云便化龍”。就連如云似錦的詩文,還是那樣不改對“云”的情有獨鐘,并照亮時空。
“白云山頭云欲立,白云山下呼聲急?!币荒旰螅鎸Χf敵軍的第二次“圍剿”,他運籌帷幄,“飛將軍自重霄入”,在“槍林逼”中沖云破霧,連白云山頂的云朵都跟著紅軍憤然而起,凌空挺立,好一幅根據地軍民同仇敵愾、斗志昂揚的景象。
四年后,中央紅軍離開閩西贛南長征,倉促的大撤退中,幸賴他挺身而出,“千載長天起大云”“萬馬齊喑叫一聲”,帶領紅軍絕處逢生,風云再起。此后關山萬里,風無相,云無常,縱然霧失樓臺、月迷津渡,他也能在難以捉摸的“云深不知處”,在戰(zhàn)火硝煙的“天高云淡,望斷南飛雁”中,辨若雷電、辨若煙霞、辨若流水,引領“長纓在手”的三軍,做“縛住蒼龍”的“好漢”。
百萬雄師摩肩如云過大江、玉宇澄清萬里埃之后,毛澤東眼里和筆下的云,也跟著怡然自得、靈韻十足、千形萬象起來:“五云山上五云飛,遠接群峰近拂堤”“九嶷山上白云飛,帝子乘風下翠微”“云橫九派浮黃鶴,浪下三吳起白煙”“彩云長在有新天”……卻依然“久有凌云志”,從“高路入云端”到“截斷巫山云雨”,怎不讓世界側耳傾聽?特別是“四海翻騰云水怒”之句,筆力千鈞,何其洶涌澎湃,簡直勢不可擋。
從閩西的望云草室,到中南海的菊香書屋,毛澤東舉步生風,蕩胸生層云。一九六二年六十九歲生日,面對三年困難以及國際霸權主義的“反華大合唱”,曾借用李賀“雄雞一聲天下白”的他,會不會想到李詩中的另一句“少年心事當拿云,誰念幽寒坐嗚呃”?他在寒風呼號中眺望低垂陰沉的冬云,徑是“冷眼向洋看世界”,揮動如椽大筆,借景抒懷,托物言志,賦就《七律·冬云》,以驚雷般的氣勢發(fā)出時代強音:“雪壓冬云白絮飛,萬花紛謝一時稀。高天滾滾寒流急,大地微微暖氣吹。獨有英雄驅虎豹,更無豪杰怕熊羆。梅花歡喜漫天雪,凍死蒼蠅未足奇?!币浴懊坊ā毕笳鳉v經磨難更堅強不屈的中華民族,字里行間洋溢著昂揚奮發(fā)的革命英雄主義氣概,盡現(xiàn)人格、國格、力量之美和高遠意境,讀之,“氣欲凌云,聲可裂石”,遠非五代馮延巳的“雪云乍變春云簇”可比。
歲月更迭,世易時移,在云計算時代回到閩西,那個“人生易老天難老”“風展紅旗如畫”的地方,望云草室仍在,古田會議再續(xù)新篇,每一個方向似乎都充滿了毛澤東的影子和印記。曾經的“路隘林深苔滑”,如今盡是高速鐵路公路、青山綠水藍天,清新惹人醉。先后八次率部入閩、累計駐閩二十個月的毛澤東,一生望蒼穹,一生問蒼茫,總能“亂云飛渡仍從容”,在茫茫云海間發(fā)現(xiàn)特別的一朵,那是真理之光,是意志之力,是對大地和人民的摯愛。而他也將永遠被自己締造的黨、軍隊和這個國家的人民一次又一次地深情仰望,循光追尋……